9/8/2025
潛行在光影之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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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以前無得揀，我而家想做好人。」
黑色象徵惡，白色象徵善良，但黑白之間的灰色，才是更常見複雜人性，也是香港電影一大經典類型「臥底」的主題。
由遠到近，銀幕上多少著名演員都做過臥底。要演出臥底橫亙在警、匪雙方之間，既要努力接近核心獲取信任，竊取情報，又要擔心身份隨時被人發現，引來殺身之禍的身心理掙扎，更怕不經意和調查對對象發展情誼，或者在無盡日夜潛行中忘記自己身份。
像《無間道》刻劃警方與黑社會相互安插對方陣營的臥底，一身黑皮褸、梁朝偉飾演的陳永仁和劉德華飾演的幹練警探劉健明，在天台上對峙要分清善惡忠奸，「我以前無得揀，我而家想做好人」這一句話，可說是港產警匪片最經典的時刻之一。
不過除去戲劇描述，臥底的存在又是怎樣？又除了《無間道》，香港電影還有哪些描寫臥底的佳作？由導演陳詠燊擔任聯合策展人的「光影邊緣：香港電影的臥底世界」，呈現了一場沉浸式的臥底潛行之旅。
精選出章國明《邊緣人》（1981)、林嶺東《龍虎風雲》（1987)、吳宇森《英雄本色》（1987)、《辣手神探》（1992)、麥兆輝、莊文強《無間道》(2003)、爾冬陛《門徒》(007)等電影，從七十年代到千禧年代，數十年的港產影視作品，理清一條關於臥底的職能演變、角色形像發展的軌跡。
走入場地，一襲暗紅燈光下的調查室，把戲劇中的場景還原到曾是警署的大館場地，彷彿釘在牆上的那些調查對象相片和機密檔案，都曾經真實出現過。此外《無間道》場景，如陳永仁倚在窗邊敲打摩斯密碼，和警方的監控情報室，都完美還原。道具可以互動之餘，更有聲光設計出一場警方攻破黑社會巢穴的戲碼。
另一個同樣深刻的場景，則來自《辣手神探》，影迷都津津樂道的雲來酒家槍戰。周潤發再度戰神上身，化身勇猛幹探在酒家槍戰。不管是飛散一地的點心、茶煲，還是整齊位列於上的雀籠，均是致敬經典電影場面，更彰顯昔日香港一盅兩件的茶樓文化。另一邊廂，一系列攝影機和飛車道具的模擬片場，重溫當年拍攝警匪片高難度場面，飛車「撞入」大館的道具，更見港產片長期享譽海外的美術功架。
十個展出場景的資訊板則由曾任警司的陳欣健、前臥底及臥底訓練員的口述，帶出電影外實際的臥底要做些什麼，有些地方確實和電影描述出入較大，屬於電影創作不得不為的藝術加工。然而其中一段以《龍虎風雲》中周潤發和李修賢的臥底警匪情誼，配合前臥底的真人真事分享，原來在現實世界裡，臥底也要面對忠義兩難全的抉擇。
潛行光影中的臥底，被不同導演寄托各種想像。臥底奮力完成任務，為的也許正如《英雄本色》的英文片名，一個更美好的未來（A Better Tomorrow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