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採篇
每當幻變時
在這樣的時代裡,放棄往往比堅持更容易,不遺忘初衷也要投以更大的決心。
《就係香港》的定位是類近於書的季刊,我們姑且叫它做" BookMag" 。較諸傳統的日報周刊甚至月刊,《就係香港》的製作時間雖然相對地長,但日程的緊湊並不亞於那些周期更短的出版。讀者每年在三、六、九及十二月收到這本書誌前,我們重複經歷構思、 選題、採訪、寫作、攝影、編輯、校正、美術設計、印刷、包裝及銷售等工序,如何在每一個步驟中發揮想像和創意,同時兼顧讀者的喜好和期望,回應社會時勢的變化,又能達至珍存的價值,體現出「就係香港」的個性特質,對我們來說都是一項新挑戰。只希望能在獨立出版有限的人手和資源下,依然保持這本書的新鮮感和質素。
每一次出書前或出書後,都會有人問,下期《就係香港》主題是什麼?而我的答案總是:「 未知呢!」這個「未知」,不是敷衍,也不是故作神秘(不過有時也真的想為讀者保持一點新鮮感),而是當腦海中的想法一日未落實成為版面上的圖文之前,任何想法都有改變的可能。
構思內容題材是萬事的起點。這過程,時長時短,既困難又過癮。由醞釀一個主題到真正成為版面上的圖文,想法和做法都在不斷變化,有時是因為客觀條件,更多時卻是隨著故事一層層地深入發展而作出調整。編輯,不單要在種種限制下,組織梳理好每個主題和流程,並在deadline前完成對讀者的承諾;編輯,既要有想講好故事的意欲,也要在紙本的性格和讀者的喜好之間作出取捨、平衡,而這過程並沒有一把客觀標準的尺,即使有旁人給予意見,更多時是要求自己來來回回於不同角度,審視每一種做法的可能性和可行性,好處和弱點,從而作出取捨。
編輯過程就是一個永遠處於不安的過程。即使今日的大數據技術能將一切數字化並進行分析,但環境和人心,往往在你能掌握足夠數據前已經改變(大部分時候我們都無法意識或預知,昨天或明天發生的事對人會帶來什麼影響); 而即使掌握了數據,也未必能完全滿足觀眾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。
一直以來,《就係香港》季刊就是在編輯這種不安之中製作出來。
選紙篇
傻傻分不清的A、B、C雜誌
因為市場規範小,香港雜誌大部分以大眾口味為依歸,一般可見的都是以消閒生活為題材。例如:香港的時裝雜誌,不論當封面的是Mirror還是韓星,封面的物料都一樣是膠裝的粉紙;娛樂雜誌或是週刊又是另一個層次的東西,一般都是騎馬釘裝、充粉紙製的。以文字為主的雜誌可能用上更薄的紙。據知,一般雜誌社訂紙都是以「一年」為單位,所有策劃或想法都是一年前預定,變相用紙的彈性較低,成品的變化不大。不能說這樣是好是壞,但讀者較難從這樣的紙本上獲得特別、有趣的閱讀體驗,倒是無可否認的事實。
紙.感
我們希望當大家蒙起雙眼,拿著我們的紙本的時候,其觸感已能讓大家認出「就係香港」:一個閱讀的新可能。
傻傻分不清的A、B、C雜誌
因為市場規範小,香港雜誌大部分以大眾口味為依歸,一般可見的都是以消閒生活為題材。例如:香港的時裝雜誌,不論當封面的是Mirror還是韓星,封面的物料都一樣是膠裝的粉紙;娛樂雜誌或是週刊又是另一個層次的東西,一般都是騎馬釘裝、充粉紙製的。以文字為主的雜誌可能用上更薄的紙。據知,一般雜誌社訂紙都是以「一年」為單位,所有策劃或想法都是一年前預定,變相用紙的彈性較低,成品的變化不大。不能說這樣是好是壞,但讀者較難從這樣的紙本上獲得特別、有趣的閱讀體驗,倒是無可否認的事實。
猶如「社會實驗」的製作過程
紙的質感與閱讀經驗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,形式與內容同樣重要。「就係香港」並不想成為一本disposable的刊物,而是可以留在書架上的「beautiful object」。配搭不同鬆厚度、質感、顏色、味道、重量、厚薄的紙張會產生不同的視覺、翻揭和閱讀效果。 同一影像,印在微黃的紙上,帶點感情,帶點古樸;印在光面、雪白的紙上,有種衝擊力和時尚感。這樣,就成了兩件截然不同的事。攝影師如何present一幀照片,當中的「tone and manner」、性格和情感,包含著主觀的願望。圖像與紙,就是「人本」這回事。
因閱讀、攜帶和保存等種種考慮,決定各款紙張的排列次序及比例時,亦要花點工夫。例如:比較雪白、光滑的紙用作印刷圖像會有較佳的視覺表現;但同時亦較厚、手感較重,在翻揭的時候會有「啜手」的感覺。面對這種情況,我們便會選擇調整這款紙張佔全成品的比例,以避免出現「過重」的情況。正因如此,編輯室經常會出現「磅書」的情況,模擬各種紙張的配搭、不同頁數之讀物的重量。
對我們來說,「就係香港」由創刊以來就是一個社會實驗:發掘書籍與雜誌的平衡點,打破大眾對讀物的刻板印象。在速食文化主導的數碼年代,嘗試為香港人帶來新鮮、多元、舒適的閱讀體驗。
紙的質感與閱讀經驗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,形式與內容同樣重要。「就係香港」並不想成為一本disposable的刊物,而是可以留在書架上的「beautiful object」。配搭不同鬆厚度、質感、顏色、味道、重量、厚薄的紙張會產生不同的視覺、翻揭和閱讀效果。 同一影像,印在微黃的紙上,帶點感情,帶點古樸;印在光面、雪白的紙上,有種衝擊力和時尚感。這樣,就成了兩件截然不同的事。攝影師如何present一幀照片,當中的「tone and manner」、性格和情感,包含著主觀的願望。圖像與紙,就是「人本」這回事。
因閱讀、攜帶和保存等種種考慮,決定各款紙張的排列次序及比例時,亦要花點工夫。例如:比較雪白、光滑的紙用作印刷圖像會有較佳的視覺表現;但同時亦較厚、手感較重,在翻揭的時候會有「啜手」的感覺。面對這種情況,我們便會選擇調整這款紙張佔全成品的比例,以避免出現「過重」的情況。正因如此,編輯室經常會出現「磅書」的情況,模擬各種紙張的配搭、不同頁數之讀物的重量。
對我們來說,「就係香港」由創刊以來就是一個社會實驗:發掘書籍與雜誌的平衡點,打破大眾對讀物的刻板印象。在速食文化主導的數碼年代,嘗試為香港人帶來新鮮、多元、舒適的閱讀體驗。
印刷篇
焗一個美味的麵包
印刷是一個不斷取與捨的過程。有好的印刷,才能將故事及創作的精華好好地呈現在讀者面前。過程中最難的,大概是如何兼顧有限的時間和資源同時保持對創作的熱誠。
「顏色對不對?」「補多一點藍?這邊也需多一點紅?」 每三個月進行一次的印刷工序,《就係香港》編輯部都會前往印廠與印刷師傅面對面溝通,既是希望藉著師傅的專業經驗,將過去數月以來由題材構思以至美術排版等過程的結果,盡量貼近原意或原作的需要呈現出來,也是一再提醒我們自己,要用紙本去講故事,不只是想出讓讀者有共鳴的題材,寫好一篇文章,影好一輯照片,或者做好美術設計而已。紙本是一個整體,沒有前面幾種因素,固然無法吸引讀者,一旦選擇以紙本作媒介,一如你要焗出一個美味的麵包,沒有好的原材料或心思當然無法做好,但缺乏恰如其分的焙烘技術,亦無法帶出應有的味道。
在印刷過程中最耗時的,是來來回回反覆將顏色調配至最接近數碼打稿的效果。然而,數碼打稿及印刷兩者在油墨上色的原理有別,不可能達至完全一致。以印刷霓虹光管的亮光為例,打稿的亮度會較鮮明亮麗,但印刷出來時卻難免有死實的情況。因此,試印過程中,在一邊調校CMYK(藍、紅、黃、黑)四色油墨的濃淡組合時,既要以打稿為參照,又要「執生」;盡量在平衡及兼顧所有條件下(例如同組其他圖片的效果),令出來的影像更接近原來的模樣,每一個故事得到圓滿的呈現。
當見到構思變成了具體的印張,然後釘裝成書,一切都成定局,但編輯依然會忍不住倒帶,回顧整個編輯製作流程中的不足與錯失,同時想像讀者對新一期書的反應……這種糾結,一直隨著印刷機的運轉而循環往復。然而忐忑不安的心情,往往成為下一期書的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