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者的話//
由「香港製造」
由「香港製造」
到「香港創造」
一直以來，有關香港的故事總是由小漁村開始，蛻變為殖民地下的自由貿易港，後來再轉型成為國際金融城市。但在這條延續了180多年的路途上，中間還有「工業」這一章，名為「香港製造」。
打從十九世紀下半葉開始，香港已陸續出現各類型的輕重工業，當中包括最為人熟悉的造船業，但更多人都會以戰後五十至八、九十年代之間的製造業去定義「香港製造」。在這三、四十年間，香港製造業無論在紡織、塑膠、電子、成衣、鐘錶各個範疇，不但在世界市場佔去重要席位，更帶動當時香港經濟整體上揚，無論是商人還是勞動階層，大部分人都藉此建立起安穩甚至豐饒的生活。試想像，如果沒有這數十年的財富及經驗累積，日後的香港仍有條件發展成國際金融中心？而象徵著堅毅拼搏、多勞多得的「獅子山精神」，仍然會被大眾所擁抱和信奉？
經歷了八、九十年代工廠北移潮，香港的定位由製造業轉型為金融、地產及服務業後，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中，「香港製造」已不再是大眾唯一的選擇。雖然如此，對這四個字依然懷抱著一份特別情感的人，卻不在少數。對他們而言，「香港製造Made in Hong Kong」不只是一件商品的原產地說明，更可以是某種文化身份認同，標誌著一段段香港人共同走過的路。
#REmember #REmap #REach
永利威玫瑰露/ 梁蘇記雨遮 / 牛奶公司 /雙妹嚜花露水/ 甄沾記椰子糖/ 利工民羊毛內衣/ 嘉頓生命麵包 / 維他奶/ 京都念慈菴/ TWEMCO 翻頁鐘/ Holga玩具相機⋯⋯這些都屬於「香港製造」的經典例子，且大部分仍然營運至今，它們當中有的超過百年歷史，有的不過是半個世紀之前的事；有的由內地移植，有的則土生香港，但無論如何，它們的出現及普及，不但回應了當時消費者所需，對於戰後出生的一兩代人，這些曾經伴隨著他們成長的日用品，即使經過時光洗禮，記憶卻未完全磨滅。
再追溯歷史的話，你會發現，戰前香港已經有大量的「香港製造」，分佈於港九新界及離島各區，它們的足迹也隨著香港作為自由貿易港的優勢，出口至世界上不同角落。這些當年為了滿足外國尤其是歐美高端市場而製造的產品，在設計和做工上都有一定創意和質素，因而吸引了不少後來的愛好者及收藏家，從旅港三十餘年的日本攝影師久米美由紀的珍藏中，便可以回溯到不少數十年前的港產製品，遠銷至西非、地中海島國及各美洲地區時，為了「入鄉隨俗」而做的特色設計，也讓人看到當年香港廠家如何靈活變通、八面玲瓏。
回顧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間香港製造業的高峰期，即使絕大部分原材料都要由內地或外國進口，但香港最大的優勢，也包括了戰後急速膨脹的人口，為製造業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。當時出口最強勁的產品包括紡織、製衣、塑膠、電子、鐘錶等，全都屬於勞動力密集的行業。沒有那無數雙勤奮勞動的手，以及對於掙扎求存的渴望，戰後三十年間的香港，GDP便不會有高達10%的年均增長，也不會成就出「香港製造」的黃金年代。
這份堅忍和拼勁也因此與「獅子山精神」牢牢結合，讓香港能在短時間內締造各種紀錄，Made in HK走進世界舞台。翻開六十年代工展會出版的宣傳冊，以及由政府工商管理處出版的《香港貿易月刊Hong Kong Trade Bulletin》，內裡除了展示當時各行業廠商及工業製品的資訊外，也呈現出那個「實業年代」的創造力，以及一份實而不華的美學特色。今日重看這些廣告時，當中絕大部分品牌都已消失或轉型， 依然能夠承傳祖輩創業時的理念，並持續營運至今日的廠家，為數不多。我們邀來1940年創立至今的駱駝牌熱水壺，以及1949年創立、出產紅A塑膠產品的星光實業有限公司，兩位第三代後人回顧父輩們當時走過的路，同時分享他們心所嚮往著的那份工業精神，又能以怎樣的方式承傳下去。
#REmains #REnew
如果說六十年代的香港製造正值起飛，那八十年代後的香港製造卻因為各種原因而發生轉向。香港市區土地空間向來不足，由五十年代開始規劃、六十年代後開始陸續發展起來的衛星城市（後改稱為新市鎮），是港府在戰後為了疏導市區人口，同時致力發展香港為製造業中心並創造就業機會而制定的規劃藍圖。除了觀塘、荃灣、葵涌（醉酒灣）、沙田、屯門、大埔、元朗、將軍澳等將公共房屋和工業邨互相依存，形成自給自足的新市鎮外，還有不同性質和規模的工業區，分佈於紅磡、土瓜灣、大角咀、長沙灣、茘枝角、新蒲崗、茶果嶺、油塘、北角、鰂魚涌、筲箕灣、柴灣、香港仔、火炭及新界北等地帶。這些曾經屬於市區邊緣或者新界鄉郊的土地，多年來隨著人口增長及城市範圍擴張而逐漸升值，地產市場自七十年代開始蓬勃發展，導致一些早年的工業地區陸續重建發展為大型住宅區。
到了八十年代初，香港廠家面對土地成本增加、人力資源上漲（包括人工及勞工福利等），加上其他地區出口市場的競爭，以至面對產業技術升級的臨界點等壓力，適逢內地啟動經濟改革開放政策，便恍如一個巨大的出口—廣東沿海地區提供低廉的土地以及源源不絕的勞動力，招覽港商前往設廠，引發大規模的工廠北移潮；無數熟練的車衣女工被迫退下職場，更多工廈空置或改變用途。在城市攝影師Bernie Ng的鏡頭下，分佈於不同地區的舊工廈，不但表現出實用建築的幾可線條之美，也儼如一塊塊被城市發展遺落下來的紀念碑，提醒人們香港工業有過的輝煌一頁。
這種新舊社區的變形交替，至今及未來的可見時間，仍然在本港不同地區進行著。本港最早規劃的大型工業城鎮觀塘，在千禧年後已被納入本港第二個核心商業區九龍東的重點發展區，海旁多座新型商廈陸續取代舊工廈，海濱地帶近年亦轉化成為大型市區公園，裕民坊的清拆重建更將觀塘改容易貌。當舊社區的歷史被一一洗涮，LAWSGROUP將觀塘道上的麥士威工廈重建為現在的KTR350商廈，不但延續舊工廈的圓形幾何設計，更旨在將周邊社區的地貌景觀，結合新世代對身心靈的需求，在舊工業社區的基礎上注入新的意思。
#REvive #REconnect #REcreate
觀塘以外，六十年代在港府正式發展荃灣及葵涌一帶之前，隨著多個棉紡世家在四、五十年代之交由上海遷移到香港，紡織業亦成為了香港工業的重要基石。這些上海工業家帶來龐大資金，建起大規模的新型廠房，同時引進先進的外國機器和技術，以及家族式的企業管理文化，令戰後香港工業正式走上現代化新一頁。
但隨著紡織品出口配額進一步收緊，加上地產市場興起，多家大型紗廠先後將廠房土地發展成商住物業，或者將生產線北移，「紡織」這個行業亦陸續消失於公眾視野。2014年香港最後一家紗廠（屯門大興紗廠）關閉，為本港紡織業劃上了句號。當新世代對於「紡織」的概念日加模糊之際，於九十年代停產，後經活化並於2018年開幕的南豐紗廠，遂成為人們重新認識本地紡織歷史，以至由紡織延伸出來的藝術文化的少數空間。南豐紗廠將紡織變成本地文化遺產的一部分，重新與社區連結；戰後本地第一家地氈廠「太平地氈」，亦由一家紮根於新界的工廠，變成一個國際品牌，近年又邀來本地藝術家又一山人用地氈作為創作媒介，帶出連結社群的訊息。當你將名為Hong Kong Walk On的地氈，跟又一山人持續了25年的紅白藍創作並列起來時，當中訴說的Made in HK故事，可有為你帶來另一種意義？
#REthink #REcap
面對製造業式微，近年本港業界曾經掀起一陣有關「再工業化」的討論，當新加坡、台灣、韓國三地的製造業，近年重點發展高科技和新興產業，香港廠商在過去30年卻未有擺脫加工貿易型輕工業的基本模式，無疑道出了「再工業化」的困難。面對著當下及未來，創科及知識型經濟主導，社會大眾更加明白，數十年前那個「香港製造」就活在我們身邊的年代，早已一去不復返。
儘管如此，某些「香港製造」的味道，依然叫人珍惜、回味，尤其是日常的飲食生活。書的最終章，由資深飲食作家呂嘉俊撰寫文章，將「香港製造的味道」放入不同的時代脈絡中去解讀，由傳統的家庭式經營，發展為大型的企業式生產工場，來到如今有不少千禧世代加入的香港製造3.0；由蝦糕、鹹魚和魚蛋，到大規模生產的醬料和粉麵，再而是手工啤、蒸餾琴酒和精品朱古力等，轉變的不止是產品種類，更是生產和行銷模式。由林曉敏記錄的兩家老店裕和合記（臘味）和張榮記（蝦子麵），依然秉持著人手為主的生產模式，卻是保持獨有風味和質素的關鍵。這些例子，對於如何重新塑造「香港製造」，甚至將之演進成「香港創造」，又可有啟發？這條由「製造」到「創造」的路上，又有多少人願意投入？
打從十九世紀下半葉開始，香港已陸續出現各類型的輕重工業，當中包括最為人熟悉的造船業，但更多人都會以戰後五十至八、九十年代之間的製造業去定義「香港製造」。在這三、四十年間，香港製造業無論在紡織、塑膠、電子、成衣、鐘錶各個範疇，不但在世界市場佔去重要席位，更帶動當時香港經濟整體上揚，無論是商人還是勞動階層，大部分人都藉此建立起安穩甚至豐饒的生活。試想像，如果沒有這數十年的財富及經驗累積，日後的香港仍有條件發展成國際金融中心？而象徵著堅毅拼搏、多勞多得的「獅子山精神」，仍然會被大眾所擁抱和信奉？
經歷了八、九十年代工廠北移潮，香港的定位由製造業轉型為金融、地產及服務業後，在日常的衣食住行中，「香港製造」已不再是大眾唯一的選擇。雖然如此，對這四個字依然懷抱著一份特別情感的人，卻不在少數。對他們而言，「香港製造Made in Hong Kong」不只是一件商品的原產地說明，更可以是某種文化身份認同，標誌著一段段香港人共同走過的路。
#REmember #REmap #REach
永利威玫瑰露/ 梁蘇記雨遮 / 牛奶公司 /雙妹嚜花露水/ 甄沾記椰子糖/ 利工民羊毛內衣/ 嘉頓生命麵包 / 維他奶/ 京都念慈菴/ TWEMCO 翻頁鐘/ Holga玩具相機⋯⋯這些都屬於「香港製造」的經典例子，且大部分仍然營運至今，它們當中有的超過百年歷史，有的不過是半個世紀之前的事；有的由內地移植，有的則土生香港，但無論如何，它們的出現及普及，不但回應了當時消費者所需，對於戰後出生的一兩代人，這些曾經伴隨著他們成長的日用品，即使經過時光洗禮，記憶卻未完全磨滅。
再追溯歷史的話，你會發現，戰前香港已經有大量的「香港製造」，分佈於港九新界及離島各區，它們的足迹也隨著香港作為自由貿易港的優勢，出口至世界上不同角落。這些當年為了滿足外國尤其是歐美高端市場而製造的產品，在設計和做工上都有一定創意和質素，因而吸引了不少後來的愛好者及收藏家，從旅港三十餘年的日本攝影師久米美由紀的珍藏中，便可以回溯到不少數十年前的港產製品，遠銷至西非、地中海島國及各美洲地區時，為了「入鄉隨俗」而做的特色設計，也讓人看到當年香港廠家如何靈活變通、八面玲瓏。
#REcord #REprint #REbranding
回顧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間香港製造業的高峰期，即使絕大部分原材料都要由內地或外國進口，但香港最大的優勢，也包括了戰後急速膨脹的人口，為製造業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。當時出口最強勁的產品包括紡織、製衣、塑膠、電子、鐘錶等，全都屬於勞動力密集的行業。沒有那無數雙勤奮勞動的手，以及對於掙扎求存的渴望，戰後三十年間的香港，GDP便不會有高達10%的年均增長，也不會成就出「香港製造」的黃金年代。
這份堅忍和拼勁也因此與「獅子山精神」牢牢結合，讓香港能在短時間內締造各種紀錄，Made in HK走進世界舞台。翻開六十年代工展會出版的宣傳冊，以及由政府工商管理處出版的《香港貿易月刊Hong Kong Trade Bulletin》，內裡除了展示當時各行業廠商及工業製品的資訊外，也呈現出那個「實業年代」的創造力，以及一份實而不華的美學特色。今日重看這些廣告時，當中絕大部分品牌都已消失或轉型， 依然能夠承傳祖輩創業時的理念，並持續營運至今日的廠家，為數不多。我們邀來1940年創立至今的駱駝牌熱水壺，以及1949年創立、出產紅A塑膠產品的星光實業有限公司，兩位第三代後人回顧父輩們當時走過的路，同時分享他們心所嚮往著的那份工業精神，又能以怎樣的方式承傳下去。
#REmains #REnew
如果說六十年代的香港製造正值起飛，那八十年代後的香港製造卻因為各種原因而發生轉向。香港市區土地空間向來不足，由五十年代開始規劃、六十年代後開始陸續發展起來的衛星城市（後改稱為新市鎮），是港府在戰後為了疏導市區人口，同時致力發展香港為製造業中心並創造就業機會而制定的規劃藍圖。除了觀塘、荃灣、葵涌（醉酒灣）、沙田、屯門、大埔、元朗、將軍澳等將公共房屋和工業邨互相依存，形成自給自足的新市鎮外，還有不同性質和規模的工業區，分佈於紅磡、土瓜灣、大角咀、長沙灣、茘枝角、新蒲崗、茶果嶺、油塘、北角、鰂魚涌、筲箕灣、柴灣、香港仔、火炭及新界北等地帶。這些曾經屬於市區邊緣或者新界鄉郊的土地，多年來隨著人口增長及城市範圍擴張而逐漸升值，地產市場自七十年代開始蓬勃發展，導致一些早年的工業地區陸續重建發展為大型住宅區。
到了八十年代初，香港廠家面對土地成本增加、人力資源上漲（包括人工及勞工福利等），加上其他地區出口市場的競爭，以至面對產業技術升級的臨界點等壓力，適逢內地啟動經濟改革開放政策，便恍如一個巨大的出口—廣東沿海地區提供低廉的土地以及源源不絕的勞動力，招覽港商前往設廠，引發大規模的工廠北移潮；無數熟練的車衣女工被迫退下職場，更多工廈空置或改變用途。在城市攝影師Bernie Ng的鏡頭下，分佈於不同地區的舊工廈，不但表現出實用建築的幾可線條之美，也儼如一塊塊被城市發展遺落下來的紀念碑，提醒人們香港工業有過的輝煌一頁。
這種新舊社區的變形交替，至今及未來的可見時間，仍然在本港不同地區進行著。本港最早規劃的大型工業城鎮觀塘，在千禧年後已被納入本港第二個核心商業區九龍東的重點發展區，海旁多座新型商廈陸續取代舊工廈，海濱地帶近年亦轉化成為大型市區公園，裕民坊的清拆重建更將觀塘改容易貌。當舊社區的歷史被一一洗涮，LAWSGROUP將觀塘道上的麥士威工廈重建為現在的KTR350商廈，不但延續舊工廈的圓形幾何設計，更旨在將周邊社區的地貌景觀，結合新世代對身心靈的需求，在舊工業社區的基礎上注入新的意思。
#REvive #REconnect #REcreate
觀塘以外，六十年代在港府正式發展荃灣及葵涌一帶之前，隨著多個棉紡世家在四、五十年代之交由上海遷移到香港，紡織業亦成為了香港工業的重要基石。這些上海工業家帶來龐大資金，建起大規模的新型廠房，同時引進先進的外國機器和技術，以及家族式的企業管理文化，令戰後香港工業正式走上現代化新一頁。
但隨著紡織品出口配額進一步收緊，加上地產市場興起，多家大型紗廠先後將廠房土地發展成商住物業，或者將生產線北移，「紡織」這個行業亦陸續消失於公眾視野。2014年香港最後一家紗廠（屯門大興紗廠）關閉，為本港紡織業劃上了句號。當新世代對於「紡織」的概念日加模糊之際，於九十年代停產，後經活化並於2018年開幕的南豐紗廠，遂成為人們重新認識本地紡織歷史，以至由紡織延伸出來的藝術文化的少數空間。南豐紗廠將紡織變成本地文化遺產的一部分，重新與社區連結；戰後本地第一家地氈廠「太平地氈」，亦由一家紮根於新界的工廠，變成一個國際品牌，近年又邀來本地藝術家又一山人用地氈作為創作媒介，帶出連結社群的訊息。當你將名為Hong Kong Walk On的地氈，跟又一山人持續了25年的紅白藍創作並列起來時，當中訴說的Made in HK故事，可有為你帶來另一種意義？
#REthink #REcap
面對製造業式微，近年本港業界曾經掀起一陣有關「再工業化」的討論，當新加坡、台灣、韓國三地的製造業，近年重點發展高科技和新興產業，香港廠商在過去30年卻未有擺脫加工貿易型輕工業的基本模式，無疑道出了「再工業化」的困難。面對著當下及未來，創科及知識型經濟主導，社會大眾更加明白，數十年前那個「香港製造」就活在我們身邊的年代，早已一去不復返。
儘管如此，某些「香港製造」的味道，依然叫人珍惜、回味，尤其是日常的飲食生活。書的最終章，由資深飲食作家呂嘉俊撰寫文章，將「香港製造的味道」放入不同的時代脈絡中去解讀，由傳統的家庭式經營，發展為大型的企業式生產工場，來到如今有不少千禧世代加入的香港製造3.0；由蝦糕、鹹魚和魚蛋，到大規模生產的醬料和粉麵，再而是手工啤、蒸餾琴酒和精品朱古力等，轉變的不止是產品種類，更是生產和行銷模式。由林曉敏記錄的兩家老店裕和合記（臘味）和張榮記（蝦子麵），依然秉持著人手為主的生產模式，卻是保持獨有風味和質素的關鍵。這些例子，對於如何重新塑造「香港製造」，甚至將之演進成「香港創造」，又可有啟發？這條由「製造」到「創造」的路上，又有多少人願意投入？
︎更多內容：《就係香港》2025春季號專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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