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風景其實是只有當下一刻、過了便不會再重複的「巧合」——因為你在此時此刻遇上了它,它才會成為如此的風光。

在重複的生活當中,甚至在充滿著荒誕和挫敗的日常當中,還有什麼是讓人可以期待的?

因應季刊的出版周期,每隔三個月去一次印刷廠,數年下來已變成了編輯部工作一部分。期間除了大部分時間要留在不見天日的工廠內等待,午飯時間便成為外出「放風」的時段。因為時間有限,工廠區旁邊的漁灣邨便成為最方便的選擇。

漸漸地卻會發現,即使是重複地到訪的這個小屋邨,即使店子還是那幾家,吃的東西都差不多,但每次總會遇到某些不一樣的風景:無論是路邊小膠凳上在膠袋內曬著太陽的棉被(?)、不知道有多少個方格和線條的牆壁和通道、被遮蓋著的「仁義」、為漁民服務的娛樂會、名字不容易唸但因為加上括號(漁灣)而變得易記親切的琴行、難得樸素無華的糖水店,以至在漁灣邨旁邊正在長成高樓的前中巴車廠.....都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。



攸忽之間,對從前《老夫子》漫畫中經常使用的標題「耐人尋味」有了新的體會。那些在你眼前不明所以的現象,除了因為經歷時光洗刷而變形或變色,內裡蘊含著不同年代不同人的生活、行為和思維方式外,還有很重要的一點:那道風景其實是只有當下一刻、過了便不會再重複的「巧合」——因為你在此時此刻遇上了它,它才會成為如此的風光。

風景,風光,在中文裡有著不同意義。風景處處都有,風光如許,卻在於看風景的人。

p.s.後來找出手機內上一季即三個月前拍攝的圖片(圖10) 對照一下,前中巴車廠上的高樓真的「快高長大」,遠處歌連臣角道上的山脊線和墳場現在已遮蓋了。下一季再來,它又會變成怎樣子?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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