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命運再無選擇,就讓意志自由選擇,到他方繼續為自己甚至下一代努力追尋好日子。異鄉人的心聲,除了有對未來的期盼,更多的是對當下命運的無奈。
香港是一個移民城市。歷史上每次發生巨大變革,位處南方一隅的香港,總會成為人們避難或追求新生活的目的地。由六十年代初講述內地大江南北移民來港後如何共融的《南北和》系列,到八十年代初許鞍華導演以越南難民為主題的《來客》、《胡越的故事》和《投奔怒海》三部曲,不少港產片以香港作為移民的目的地或中轉站為背景。
但到了八十年代中後期,在香港面對「九七大限」,大量港人移居他方的背景下,越多越多港產片由個人、愛情以至家庭的角度,聚焦港人移民後在外地的處境。《秋天的童話》裡船頭尺和十三妹在長島灘的愛情故事也許浪漫,卻同時描繪出人在異地的困境,例如囊中羞澀的十三妹在唐人餐館只能叫一隻蛋的「單春治」充飢,與從前在港的生活截然不同。
得到了麵包,心卻不一定能安定下來。《人在紐約》的李鳳嬌移居美國後生活富足,依然要透過「買磚頭」獲得安全感。戲中三個中港台背景和性格都不同的女性,各自都力爭在美國安身立命,巧合下在異鄉相遇相知。一頓飯,帶出三地華人的文化差異,也帶出彼此的鬱結。
《浮生》的陳氏一家因為移民離散在澳洲、德國和香港三地,卻無法在任何一處落地生根。長女早年移民德國但仍堅持教女兒廣東話,也暗示出移民面對傳統文化失落的危機。「我們一家來到澳洲,好遠水路,無法燒元寶蠟燭孝敬你們,請別見怪。」即使無法親身在祖墳前拜祭,憂心忡忡的母親仍然遙距上香跪拜,祈求袓先保佑女兒們合家平安。
「國內的人都盼望來香港,香港人都盼望到其他地方去。」《甜蜜蜜》中兩個內地新移民一心要做香港人,但香港人在繁華豐盛中卻夾雜對「九七大限」強烈不安的情意結。彼此在香港的一段愛情,最終亦錯失在個人選擇、命運和時代之中,在唐人街隨鄧麗君的歌聲湮沒。
插畫家Stefunny Yeung @imnotsorrymum 重繪這四部電影的經典畫面,以另一種藝術形式呈現原來的情感和故事。離散在現實不斷重覆著,異鄉人尋覓大半生的好日子,到底在何時何方何模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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